良久，卦室的门被打开，墨兰满脸惊讶。

“姐姐，你、你怎么到卦室来了？”

“巫师说过你煞气缠身，不准你过来的！”

她身后的齐桓紧蹙眉头，语气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试探。

“你何时来的？”

我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，“方才。”

“我想看看这次的卦象。”

见我神色无常，他才淡淡点头。

“这次又是凶卦，你封后的事只能继续延期了。”

我没有哭闹，只是平静地看着齐桓。

“好的。”

齐桓有些诧异，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
“朕知道你心情不佳，可卦象如此，朕也无能为力。”

“你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，不如继续吃斋念佛，化一化身上的煞气。”

我露出一个苦笑，“皇上说的是。臣妾身子不爽，先退下了。”

往年这时候我都会缠着齐桓陪我一夜，所以他烦躁地开口：“朕晚些再来找你。明年记得改改自己的性子，朕是天子，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哄你。”

墨兰眼中闪过一丝嫉恨，幽幽开口：“皇上白日要处理朝政，晚上应当好好休息……”

我点头，“皇后娘娘所言正是。皇上不必过来了。臣妾一人待着就好。”

齐桓一愣，随即攥住我的手腕。

“李心蓉，你还在因为皇后之位和朕闹脾气吗？”

“你这种性格，即便朕把皇后之位给你，你也难登大雅之堂！”

我真的累了，哑声道：“皇上说得对。”

“所以能让臣妾先走吗？”

齐桓以为我还在闹脾气，神色瞬间阴沉。

墨兰见状突然跪在我面前，“兰儿知道姐姐心中有气，姐姐大可以处罚兰儿，千万不要和皇上置气，伤了皇上的心。”

她抓着我的衣裙，我厌烦无比，下意识甩开她。

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，她却摔倒在地。
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齐桓的巴掌便已经落在我脸上。

直到嘴角漫出血腥味，我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他望向我的眼眸森然，像在看一个多年的仇人。

“李心蓉，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，竟敢伤害皇后？看来还是我太宠你了，把你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！”

我捂着侧脸的手微微颤抖。

我本以为即便他不给我皇后之位，也应当相信我的品性。

可我大错特错。

突然想起他说我城府极深。

可明明，我只是比寻常女子聪明些许。

也是因为这股聪明劲，才能替他出谋划策，讨得先皇喜爱。

千言万语堵在喉咙，最终化成一道无声的自嘲。

我什么都不想说了，任由他指责咒骂。

墨兰哭得梨花带雨，柔弱无骨地靠在齐桓怀里，“皇上不要骂姐姐，姐姐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兰儿发一发脾气……”

“兰儿不怪姐姐的。毕竟兰儿是姐姐救下的贱婢，姐姐教训兰儿，兰儿也只能听着。”

墨兰当初只是先皇后宫中的浣洗宫女，因为洗破了衣服被拖去乱葬岗。

我路过不忍，将她救下。

后来齐桓登基，下令杀了所有知道墨兰出身的宫女太监，不准旁人让墨兰想起伤心事。

如今她谎话掺着旧事，越发让齐桓心疼。

“我深爱兰儿，你却如此欺辱她。”

“既然你觉得兰儿是贱婢，那便当贱婢试试！”

他当众脱掉我的华服，将我关进了从前墨兰待过的浣衣局。

“好好反省，什么时候改掉咄咄逼人的性子，朕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！”

他牵着墨兰的手，走得决然。

我盯着他无情的背影，心头那点温度，被一寸一寸灭净。

许久，我哑着嗓子唤出了系统。

“系统，我选错了人，能将剧本重置吗？”

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。

【可以的宿主。三日后剧本进度清零，祝您早日完成任务。】

随着它的声音消失在耳边，我也下定了和齐桓一刀两断的决心。

既然他深爱墨兰，那美人给他。

皇位，便给其他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