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到了,我被送进医院。
医生看了诊断书后勃然大怒,我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,体内残留大量精神类药物,免疫力极度低下。
医生拿着化验单怒吼:
这是什么情况!为什么会严重成这样!
病人根本就没有精神病,为什么会注射这么多精神类药物!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人命!
周雅局促不安,不断哀求医生救人,不敢说出是她亲手把我折磨成这样的。
求求您救救他…多少钱都可以…
我躺在病床上,真相大白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,如果不立即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
但死了也好,至少能和那些画作一起长眠。
但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,突然想到了什么,死死拽住周雅的衣袖。
周雅不明白我的意思,主动握住我的手:
没事的,你一定会没事的,我一定会治好你…
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甩开她的手,冷冷地看着她:
我们已经离婚了,别碰我。
把我的画…把我的画作残片都找回来…还有当年的监控…
这时,专家适时开口:
放心吧秦先生,我们已经找到了所有被毁画作的残片,而且警方也保留了当年的监控备份。
听到这话我才闭上眼睛,任由医护人员推我进手术室。
再次醒来时,已经过了三天。
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,我脱离了危险期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。周雅趴在病床边,似乎睡着了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恍惚回到了五年前。
那时我为了赶一幅重要的作品,在画室晕倒住院。周雅也是这样,在病房里守了整整三天。
和五年前一模一样,却又完全不同。
因为,五年前我的画架上还摆着未完成的画作,而现在…
那些画永远都回不来了。
三十多岁时失去了毕生的心血,我的情绪再次崩溃。
周雅被哭声惊醒,看我在哭立刻想要安慰:
别哭…别哭…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太激动,我在这里…
我抬起插满针管的右手,重重地打在她脸上。
撕裂般的疼痛传来,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。我冷漠地看着她:
滚。
我…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…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那种事…我真的不知道…
我几乎咬碎了牙:
你不知道?周雅!我跟你说过多少次!我把监控给你看了多少次!可你信过吗!
你有相信过我说的话吗?
你的林老师不会骗你,毕竟他是你的恩师,毕竟你们认识这么多年!那现在知道画作被毁了,你还会不会怀疑是我自导自演?啊!你说啊!
周雅脸色惨白,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,只能低下头跪在我的病床前。
别做出这种恶心的样子!我的画呢?那些残片呢?
王专家他们已经找到了,正在做最后的鉴定…
带我去!
可你现在…
我只是冷冷地瞪了周雅一眼,她立即闭嘴,拿着手机走出病房。
二十分钟后她带着几个保镖推着轮椅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没有和她说任何话,让保镖扶我上了轮椅,等着他们推我去现场。
车子开了将近一小时,我终于看到了鉴定中心的大楼。
专家们正在整理那些残片,我一眼就认出了《永恒》的一角,那抹我最钟爱的靛青色。
那是我送给周雅的结婚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