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计时手表

暴雨砸在头盔面罩上，像无数颗小石子砸下来。我眯着眼，费劲地蹬着电动车冲过积水的坑洼，后车厢里那份麻辣烫的汤汁眼看就要晃出来了。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，导航提示：“您已超时5分钟，顾客评分可能下降。”“操！”我低骂一声，猛拧电门。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，又涩又疼。后视镜里，那栋住院大楼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成一团模糊的橘黄——我妈还在11楼的呼吸科病房躺着呢。医生说，再拖下去，这肺就得“**”了，换心肺移植的手术费，没有三十万，想都别想。拐过最后一个街角，电动车“吱呀”一声，彻底**了。我狠狠踹了一脚轮胎，积水飞溅。裤兜里的手机又叫嚣起来，这次是条短信：“最后通牒：两小时内再还不上***，后果自负！”我蹲在屋檐下，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。裤袋里，除了皱巴巴的外卖接单截图，就是一张医院的催款通知单。那鲜红的印章，刺得我眼睛生疼。就在这时，路边一家毫不起眼的旧书店，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门楣上挂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却略带凄凉的声响。店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，正佝偻着腰，在一堆旧书里仔细地翻找着什么。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旧书墨香扑鼻而来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进去。满屋子都是书，空气闷热。我的目光扫过一排蒙尘的旧钟表，忽然，定格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铁盒子上。铁盒里，静静躺着一块老式手表。暗***的表盘上，爬满了细密的划痕，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。指针，永远停在十一点十七分。表壳的背面，用小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：“给阿昭”。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，手腕便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，像被一只看不见的蚂蚁叮了一下。“小伙子，看上这块老古董了？”店主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