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

再次睁开眼，我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给活活痛醒的。身体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。“孕妇！再加把劲！孩子的头太大了，再撑一下，马上就出来了！”旁边一个护士的声音又急又响，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耳膜上。***收缩的痛苦一浪高过一浪，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。我脑子里一片空白，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，本能地死死抓住产床的扶手，指节都捏得发白，几乎要把它掰断。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可结果和上辈子一模一样。孩子太大，顺产困难，医生只能给我做侧切。没有止痛针，锋利的剪刀剪开皮肉的感觉，清晰得让我几乎晕厥。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黏稠而痛苦的长河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我终于听到一个解脱般的声音：“生了生了，有惊无险！恭喜您啊，是个九斤三两的大胖小子，母子平安！”我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，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。直到这时，我才有空去反应------我竟然回到了二十二岁，刚生下卓司渊的那一天。我记得，接下来等着我的，将是漫长得看不到头的产后后遗症。尿失禁，怎么都减不下去的肥肉，胃酸反流烧得喉咙**辣地疼，还有耻骨分离，每走一步都像骨头在错位。上辈子，结婚前根本没人告诉过我，生孩子是这么一件要命的事。后来，我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里，被诊断出了产后抑郁。我试着跟身边的人说，可他们只会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，说我矫情，“不就是生个孩子吗，哪个女人不生？”现在，我又从那道关口走了一遭。或许是因为已经体验过一次，对那些已知的痛苦，反而没那么恐惧了。但我清楚地知道，如果能重来，我绝不会生孩子。至少，不会为了生下卓司渊，就把自己最珍贵的舞蹈事业扔进垃圾桶。很快，我被护士们推到了单人病房。一个护士体贴地帮我掖好被子...